每個週末,公司的單身金貴們都要到星巴克喝一杯咖啡,吹吹牛,聊聊天。
這也是她唯一能坦然地和程揚坐在一起的機會。
程揚是部門主管,人長得帥,品位也不俗。
他喜歡穿淺灰色襯衣,習慣性地解開兩枚紐扣,時尚隨意,灑脫不羈,又有那麼一點點狂野。
喜歡他的女孩子要排成隊,幾乎每個情人節他都會收到鮮花。
她短髮,黑邊眼鏡,混進任何一所大學,都會被誤認為學生。
後來她去了眼鏡店,服務週到的店員將透明的博士倫放進她眼睛,遞給她一瓶潤舒:記得用啊,不然很容易磨傷角膜的。
公司裏所有人都很吃驚:原來,她有那麼清秀的一雙水眼睛。
因為鏡片的磨損,她的眼睛經常有想流淚的衝動。
分不清是因為博士倫,還是因為程揚,抑或是為自己偷偷的、不見天日的愛。
那個月,香港總公司突然襲擊,要搞業務摸底考試。
由於連續幾天加班,她的眼睛又腫又痛,關鍵時刻博士倫竟然掉到地上。
頓時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,一隻精巧的咖啡色眼鏡盒推到面前,戴這個吧,是一向沉默的亞然。
她摸索著戴上,度數剛剛合適。答完卷子,她把眼鏡還去謝他。
亞然低頭澀澀一笑:送你了,戴起來很舒服的。
後來,她留長了頭髮,換了流行的金色眼影,穿了美麗擠腳的尖頭鞋,因為程揚說過他喜歡。
或許每個女子都有那種蛻變的美麗吧。
公司裏的人都有種震撼的感覺,有時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,直到後來做了程揚的妻子的她依然有種在夢裏的不真實感。
越是來之不易的感情越會小心地捧在手裏,事實上她也是那樣做的,就像捧著寶貴的水晶。
每晚臨睡前,她都會為他放洗澡水,煲他愛喝的鴨掌百合湯,把熨好的襯衣放在他的床頭……
可它還是碎了,碎得那樣慘不忍睹,無法收拾。
當她出差回來,看到程揚和年輕的女實習生擁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的那一剎那,博士倫被洶湧的淚水衝了出來。
然後她聽到一聲清脆的破碎聲,不知是博士倫還是自己疲憊的心。
她暈頭轉向地跑回家,跌坐在精心佈置的屋子裏,淚如泉涌。
隨後追來的程揚手扶門框竟無半點愧意:我和她,不是認真的,你也不要當回事。
環顧四壁,她才發覺一屋子滿滿噹噹的寂寞,不知道自己曾經是怎樣在等待他加班的夜晚熬過來的。
她眼睛腫痛地收拾衣物。
在堆放雜物的竹籃裏,她看到了那只蒙塵的咖啡色眼鏡盒,用抹布拭凈灰塵。
在眼鏡盒的底座赫然用防水筆寫著:讓我做你的眼鏡,同看紅塵起落。
她抖抖地拿出那副眼鏡——樹脂防摔鏡片,彈性防折眼鏡腿,精巧玲瓏的框架分明是女子樣式,也正好是她的近視度數。
亞然是費怎樣的心思,跑多遠的路,才能配好這副適合她的眼鏡?
她恍然明白,當初自己是多麼糊塗地忽略了一副舒服的眼鏡和一顆深愛她的心。
愛情過盡千山萬水,也不過是兩個人的相依相扶;而找愛的女人需要的不是一副看上去美觀的眼鏡,而是一顆看透繁華看清愛的心。
Orignal From: 握緊幸福,只需一顆能看清愛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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