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鬱男孩，別再打窗子

「咚！咚！」玻璃窗不時傳來小石子撞擊的聲音，間或夾雜你呼叫我出去的聲音，我瑟縮在床上沒敢跑出去，身體劇烈抖動著。

今天晚上，我打了電話告訴你，後天我要結婚了。

「是啊，交往的這兩年，無盡的等待與爭吵，我遍體鱗傷，我真的沒有勇氣再走下去，請原諒我吧！」

沒想到你跳上計程車，急著從台北趕到台中來，在蕭瑟的冬夜，佇足我窗外，久久不肯離去。

我在心裡呼喊著：「太遲了，現在你才說你愛我，真的已經太遲了。」「愛是要學習彼此包容，你真的不了解嗎？」

你說：「我不喜歡妳整天只想著愛情，妳為什麼不找些正事來做呢？」

我說：「我想安定下來，只要我心定了，就有力氣做其他的事。」

你說：「我才要發展事業，需要再兩年的衝刺。」可是，我能活到兩年後嗎？

我可能沒有勇氣再撐兩年了。

因為我無法改變什麼，我真的很累，我想定下來。

你卻在今天，在我結婚前夕，跑來告訴我，你愛我，真的太遲了，請你祝福我吧！

從你大一就認識你了。

認識你七年來，一直以為你是個陽光男孩。

我喜歡你高高的個子、白淨的皮膚、爽朗的笑聲、幽默的談吐；因此，當你將我攬入懷裡吻我的那一剎那，我沒有拒絕。

哪知道交往愈深入，愈了解你個性的陰鬱面。

你原來是那麼憤世嫉俗，那麼不快樂。

由你妹妹及母親口中，知道你不時會對妹妹拳腳相向，我在心裡仍替你找種種藉口，說服自己你不是那種人。

直到有一天，我在你家，目睹你親手打了妹妹。

在房間裡，你抱著我痛哭說：「現在妳知道我是哪種人了，妳可以離開了。」

啊！真的，我所認識的陽光男孩已不見了，是離開的時候了，請原諒我。

聲音由小漸大，逐漸變成嘶吼。

父親阻止我出去見他，由父親出去勸他離開，他還是固執不肯離去。

接著媽媽因為外頭實在很冷，也出去請他進屋休息，他也賭氣不肯進來。

時間滴答滴答過去，五點、六點、七點、八點，直到早上九點，他終於拾起大石頭，將我房間的窗戶打破一個大洞。

父親生氣地拍照存證，把他請進屋裡，並請來鄰家伯伯，他才了解真的無法挽回，我們的愛情戛然而止。

在偶然的機會裡，再次碰到他，知道他在我結婚九個月後，和學妹結婚了。

「是啊！若真的很愛，真的想結婚的話，何須等兩年。」

我問你：「脾氣有沒有改好點？」你只是嘆口氣笑笑。

再見了！我曾經的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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